作者：忧伤的豹子

                                                        （一）前尘如烟 上

       人生如梦，又如白驹过隙！彷徨间，犹似一个懵懂地少年，对镜一惊，已是满头华发。

       或许我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对于摩托车的喜爱：

       无论是否相见，爱依然在此，患得患失；

无论是否拥有，情依然如故，只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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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早已物是人非，想想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用水是不需要缴水费的：河水、湖水、井水、地下水用来烧水做饭自然不用掏钱，一开始的自来水记得也好像是不用掏钱的，现在的人们很难想象吧？曾经还有一些很流行的通讯产品：BB机、商务通（据说是商务人士必备的）、小灵通（资费不要太便宜好用、不知为何却消亡了），也曾拥有过BB机，

富人用来看行情炒股，更多的是人们之间可以互相联系，如今人们看见短信、微信留言似乎太平常而不屑，而那时，在那个通讯很不发达的年代，手机是奢侈品（只有做生意的和家庭富裕的人家才有），你腰里的BB机收到几条留言，那种开心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而曾经很流行或者普遍的交通工具，摩托车，如今却早已是暮日黄花的感觉，已成为有钱有闲人的大玩具，取而代之的是满大街的形形色色、各种大小的电瓶车，对于那么喜欢摩托车的我，只能是一声叹息。

很小的时候去远点地方可以用自行车，看着一些有钱人骑着摩托车上班、做生意，好生羡慕啊，厚者脸皮跑到有摩托车的亲戚家跟着大一两岁的堂哥骑摩托车出去玩，那种以比自行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的速度在乡下小路上飞驰着，也是那么多倍的快乐填满了胸膛，也曾央求着学一下骑摩托车（跨骑的），喜欢速度，却怎么也不太会换挡，结果就摔了一大跤，高温地尾气管把小腿烫掉了好大一片皮，回去后一点都不敢告诉父母，因为烫伤的面积大，后来还是让母亲知道了，母亲心疼地直流眼泪，不断地问还有哪里摔伤了没有？……一是不愿看到母亲担心；二是那时学业也重，我这个书呆子要看的书和题太多，没有什么闲暇时间；三是那时摩托车也属于比较稀罕的，大多数的普通人家都是自行车，只有很少的有钱人家有摩托车，自己也没啥机会能骑到或借到摩托车。所以，几乎没怎么碰过摩托车了。

后来母亲在远离城镇的偏僻乡下（城里租金太贵，且当时进货的钱都要四处凑）开了一个油漆五金类的杂货铺。好不容易雇个手扶拖拉机拉着一车的油漆、涂料、水泥等回来可以在店里卖很久，很久（太偏僻了、生意太寡淡）。再要进货的时候，便是和母亲一人一辆自行车去驮点油漆、稀料等回来，单程约30公里，只要自行车能装的，大不了那天多跑个两三个来回，就这样这个杂货店算是开起来了。后来因为要经常给在装修的人家送货（铁丝、洋钉、整大包水泥、大桶的涂料等等；主家装修的时候往往不是一次性买齐所有物料，经常是用到了就让送货过去，还没有耐心等），自行车能装的太少，乡下有的那种人力拉的可以装货的两个轮子拖车即使装半车也很重了，

       我放学在家的时候用自行车和这种拖车也帮母亲送货，虽然我能做的很有限，却让母亲寥慰老怀！只是自己是住宿在校的，经常不在家。

而母亲根本就拖不动这种拖车。母亲一个人看店，在有主家装修的时候又要想办法快速地送货，有些头疼。结果在省吃俭用攒了有一年？还是二年的钱后母亲决定要买一辆摩托车！想想那个年代啊，摩托车算是富裕的人家才有的啊，马路上骑摩托车的也不多；我们这样底子的人家竟然要买摩托车了？想着我们家里也会有摩托车了，好开心，好兴奋！至今想来都很佩服母亲当年做事情的魄力！

买摩托车的初衷是为了送货，加之母亲个子不高，所以跨骑类摩托车也就去店里看看就好了，母亲几乎一眼就相中了一款小车，铃木的小木兰。属于踏板摩托车，且实车非常小巧，母亲上下车也很容易。（小地方卖摩托车的少，买的黑色款，确实没有惊艳的感觉，只是那么地朴实无华。）

小木兰的图片来自网络，那时候家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相机，都没有给这辆爱车拍几张照片，有一丝遗憾。车的具体参数啥也不知道，母亲觉得好，那就买回来了。一时，风光无限（有些夸大了），周围的邻居，周边开店的都是那羡慕的眼神。

从此，母亲开始了骑摩托车的生涯，对的，没看错，是我母亲，不是我。母亲从骑自行车，进步成骑踏板摩托车去店里开门、送货及回家，几乎没有卡顿，零学习经验，直接就上手了。而母亲（和我）对于摩托车的知识除了要加汽油外几乎就是零！不得不感叹踏板摩托车（带电启动、带“一脚踹”）的发明和铃木的高质量，真的让骑摩托车变得“So easy”! （而我，一个男孩子，实际上却没有骑几回：因为从小乖巧懂事文静地像个可心的小女生，努力读书成了远近闻名的书呆子，哪里能见书呆子骑着摩托车乱跑的？喜欢小木兰，却不敢骑着去玩，因为那不仅是家里最贵的资产，且是母亲开店做生意必不可少的工具啊。所以，真的很喜欢，默默地喜欢着！）

上面是母亲杂货店里卖的大件了，经常小木兰前面的踏板可以放白水泥两三包，在上面再放上好几桶的清漆、白漆、胶水（每一桶有几斤重）等等或者成箱的洋钉，后座用绳子绑上成箱的毛刷、松香水、香蕉水等等，有时候会在车身两侧各挂一大桶胶水或涂料（两个桶之间用绳子连接绑好固定在后座上），……想想这么多的货啊，货又那么重，小木兰绝对是小马拉大车了！

而我更是记不清多少次母亲骑着小木兰来接我放学和送我去高中、大学读书（住的太偏僻了，市里的公交车开一两个小时到了镇上就返回了，而镇上到家里还有十几公里；有多偏僻呢，从家里出来坐上摆渡的轮船过江就是另一个省了）。有时候还顺路带个朋友走，就这样两三个大人就骑着小木兰突突突地在路上飞驰……

其实，母亲对于小木兰也是相当爱惜的，不送货的时候经常把车擦洗地干干净净的像个新车；夏天的时候，总不忘记把小木兰推到树荫的阴凉处免得暴晒，因为日头的移动，一天几乎都要挪动两个地方；夜里把车推进店里（在店里用长凳和一个床板支一下就是床了，母亲常常就守在店里了，回家没啥事还要烧汽油），避免夜里的露水、雨水和小偷。（店里面的地面与马路的地面之间有两三级的台阶，母亲就用一块宽约20cm, 长约2m,厚约5cm的板往台阶上一搭，母亲一人就能把小木兰推进店里或者从店里倒出来，她真的很轻巧啊）

是工具，总免不了会坏，加上母亲送货时经常超重，这样就使得在路上急转弯或者急刹车的时候会不自如，而使得摔车情况发生。去路边的修理铺，一些看热闹的人还嘲笑：怎么买这么小的摩托车啊？（如今想想国人确实都喜欢大车啊）；母亲和我还没说啥呢，修理师傅回到：别看这车小，可发动机可是日本进口的啊，那神情语气是那么地羡慕。其实也没啥东西可以维修，主要就是个别的一些螺丝松动了，一些塑料件及外围的东西摔破了。

后来母亲骑车又摔了一两次，又有一些国产的塑料件有些松动和破裂，且好多年了，小木兰的漆水不再光亮如新了，母亲便寻思着把小木兰卖了，结果还真的就卖给了一个收破烂的（无贬义，本地就这么称呼，但这些人往往收入比我们普通人高太多了），就卖了80元？！（如今想想母亲自己卖油漆，为何不弄些车漆给小木兰一喷不就好了？唉，单纯的母亲竟然没想到这些）

——或许做生意的人都很在乎门面吧？

小木兰被卖的时候我纵是万般不舍，却无力去阻止母亲，毕竟那是母亲的资产，母亲有着绝对的处置权，且母亲认为要卖掉再买一辆，都是工作考虑，我没有理由去劝阻啊！可之后一直很多年，每每一提到小木兰总是怪母亲不应该就卖了啊！更怪当初的自己那么地懦弱和胆小，连话都不敢说！这车要是没有卖该有多好，如今的自己就有这么一辆又有情怀，又巨实用的小巧的工具了！可这世间的事，错过了，往往就是一辈子，无可奈何花落去！

小木兰被卖一周后，我去杂货店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去理发，听着老板娘很开心地说着她老公换摩托车上下班了，我一看停靠在墙壁上的摩托车，那不就是我们家的小木兰吗？可至此，又还能说什么呢？

      曾多次问母亲，小木兰骑了几年？母亲答曰八年，不禁感概时间流逝的这么快，八年了，小木兰陪伴了我们八年！（要是没卖，可能还能继续在我家服役啊）

（还想到一个问题，似乎没有给小木兰换过机油！母亲和我对于摩托车、汽车的知识几乎是零，只知道自行车是人力骑着就走，摩托车是加了汽油就走。）

小木兰一直是我心中最好的摩托车：风里来、雨里去，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干着最多的活、从不把人扔在半路，而且还很省油，每次加一回油感觉能骑好久好久。

双脚走路，

或是单车车轮滚动，

曾一度认为此生将以此丈量人生路，

不曾想，

不经意间拥有了你——小木兰，

生活彷佛瞬时由黑白的变成了五彩的，

记忆中你那日渐模糊的车影，

那朴实的突突突声，

让男孩魂牵梦萦了好多年，

羁绊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