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元旦

文/高学廉

2020年元旦，真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2019年12月，我和老伴在海南避寒，愉悦舒适地住在海口附近的恒大御景湾小区。

一天，我在微信空间发现凤荣在海南文昌同学家里度假，便主动邀请她来海口恒大小区玩几天，她欣然同意。我把详细居住地址告诉给她。

元旦前夕凤荣突然来电要从海南文昌来海口看望我们，俺俩都高兴得不得了，能在千里之外的海南见到老乡和密友，倍感亲切，格外高兴。凤荣是菏泽市农行退休干部、原单县农行老行长，她淳朴、温柔、热情、善良，好人品是出了名的。她和我俩是老乡，是我爱人最要好的朋友。

明天就是元旦了。老伴和凤荣精心调制好具有单县老家风味的饺子馅，包了满满一锅拍子。我不会包饺子，无法插手，亲眼看着他俩谈笑风生包饺子，倍感温馨和幸福。

元旦早餐，我们吃了水饺，便相约去远在十里之外的“盈滨农贸市场”购物。在我的建议下，决定开劈一条新路，沿海岸前往，这样即可购物，又可欣赏滨海一路好风景。

自来海南，我养成了一个出门带马扎的习惯，这样走累了可以随时随地坐下来休息。

要出发了。我将那个精美的马扎放在宽松的帆布包里，挎在肩上。凤荣见此景，亲切地说:"来！高行长，我拿着吧，你累了随时叫我”，她手急眼快，不容分说，顺手把装着马扎的帆布包接了过去。

用"门卡″打开小区的侧门，我们穿过一个鸭鹅齐鸣的小渔村，便来到海岸边，一只小渔船儿在两位渔民的操作下，与我们同行……

"咱们在海边休息一会儿吧！"机灵的凤荣听到我的声音，立马止步，从大帆布包里拿出马扎让我坐下，她和老伴坐在海边的水泥围堰上。此时的大海，一望无际，海天一色，碧波荡漾。近处的海浪，重重叠叠，无休止地涌向沙岸，发出悦耳的节奏分明的拍岸声。不远处有一块礁石，像个黑色巨人挺立着，海浪扑来，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水花，高高地散入空中，美极了。我再也忍不住坐在岸上的寂寞，情不自禁地脱下鞋袜，挽起裤子下海了。

我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迎着清凉的海风，泡在海水中，任一道道海浪，扑打在身上，听着大海的歌唱，感受着大海宽广的胸怀，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老伴和凤荣见我如此欢快，也一一下海，享受大海之乐。

上岸了，我们继续前行。在渔村的东头，看见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她在小庙里点燃香火祭拜海神。我用普通话问道:"老大娘，去盈滨市场走哪条路？"，她可能没听懂我的话，不知道说啥，急得我满头汗，依然无济于事。她看我是外地人，大概知道我是问路的，顺便朝通往一片山丘的那条路一指，俺仨便照她手指的方向前行。

路越来越陡，我的腿越来越沉，气越来越不够用，不一会儿便气喘嘘嘘，额头汗水直流。凤荣见我身体不适，马上拿出马扎，劝我坐下休息。老伴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关切地说:"快坐下歇歇吧！″

我一一遵命，老老实实地坐在山坡上，低着头，微闭着眼睛，粗粗地喘着气……

突然，一个个只温暖的手轻轻地贴在我的额头上。"没事，没事，不发烧，不发烧……"凤荣那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歇息了一阵子，我身体恢复正常。我们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密林，一道高墙挡住了去路。这时我才意识到那位烧香的老太太指错了去盈滨市场的方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们决定返回小区，不再去盈滨市场。哦！前面有施工的，这时，我向两位干泥水活的工人问道:"师父，去恒大御景湾有近路吗？"他们告诉我从旁边的那个小门进去，翻越一道土墙，就是海湾雨林小区，海湾雨林和恒大御景湾是邻居，有个小门通着。我高兴了。

推开那个临时安装的快要零散的小木门，展现在我们面的是一道3米多高的悬崖，悬崖上露出许多参差不齐的钢筋头，像灵牙利齿的老虎，威胁着我们的去路。

事己至此，只能前行，不可后退。如果原路返回，我们到天黑回不到恒大小区。在没有路的地方，爬也要爬出一条路来。

我站在高处，仔细观察挖掘在山坡上的这道悬崖，发现愈向坡底崖高愈低，足下近3米，向下顺坡爬行30米，崖高仅有1米多。我下定决心，一往直前，在高低不平的崖顶上爬呀爬呀，凤荣和老伴紧随其后，艰难地向前爬……

我向前爬了约30米，在崖高1米多的地方猛地一跳，人安全着地，然而一根钢筋头"嘶啦"一声，把我的新裤子从屁股到裤角撕成了一面旗，幸亏里面穿着秋裤，没有伤着皮肉。

凤荣在我后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接着，她大胆地从1米多高处跳下来，我高喊着"躲开钢筋″，在底下把她顺势接住，使她安全落地。

此刻的凤荣呀，一心想着我老伴如何安全下悬崖，只见她的背紧紧贴着悬崖，两腿使劲挺立着，两只胳膊直撑着大腿，高喊着:"爱云姨，别害怕！朝我身上趴，我把你背下来，我把你背下来……″这时我紧紧扶着凤荣的肩膀，老伴顺势趴在凤荣背上，安安全全地下了悬崖。三颗高悬的心，平平稳稳地落下来……

俺仨平静了一会儿，粗粗地喘了一口气。我慢慢脱下被钢筋掛烂的裤子，正准备扔掉时，耳边传来凤荣的劝说声:"别扔掉呀，这裤子是新买的，带回家，剪成小块，可以当抹布用，不用花钱再买抹布啦！"我会意地点点头，心里暖呼呼的……

这一天不平凡，难忘啊！

2020年元旦

壹点号 高山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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